莜影

第十三号公寓 运动会（二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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8.2 情窦初开

君栎栀回到公寓，已经夜晚八点多。

 

舒然和世安在房间里忙着运动会宣传和学生会交接事宜，孑然也难得没在客厅沙发上瘫着。总之，偌大的一楼大厅除了君栎栀空无一人。

 

“我回来了。”君栎栀站在二楼楼梯处大喊。

 

“啊，栎栀！”舒然打开房门，露了脑袋出来。

 

“你们都在房间里？这么早？”君栎栀问道。

 

“是啊，”舒然点头，“我在画海报，世安在做作业，学弟他……他好像挺苦恼的，你去看看？”

 

“好的，舒然姐早点睡哈。”说罢，君栎栀走到孑然门前，敲门。

 

“在。”

 

“哦豁哦豁，孑然大哥遇到什么苦恼事啦？”君栎栀打开门，笑眯眯道。

 

“你过来教我，”孑然让开身子，露出桌面上的笔记本电脑，“把它弄好看一点。”

 

“让我看看——咦，运动会安排？”君栎栀愣了一下，“哦，哦我懂了——”随即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。

 

“这本来是你做的吧。”孑然冷着脸。

 

“哎呀哎呀，本来就不是我做的，当时出于好心帮班长一把嘛。”君栎栀尬笑，“他让你做你就做了？好听话啊。”

 

“我哪有机会——”孑然正要反驳。

 

“行啦行啦，反正我事情不多，赶紧搞完睡觉。”

 

“哦。”

 

一个普通的晚上过去了。深夜里，有人仍在挑灯夜战，有人早已与周公相会，也有人彻夜难眠。

 

 

运动会前夕总伴随着紧张与欢乐。

 

按以往惯例，运动会在九月份最后两天举行，然后便是国庆节放假。也就是说，在操场上肆意挥洒汗水之后，还能享受为期一周的假期。

 

“突然觉得学校的安排很周到。”君栎栀如是感叹道。

 

“你报了项目？”孑然问。

 

“那——当然没有啦——！”君栎栀拖长尾音，“我也就靠脑子混日子，脑力运动之后还要折磨肉体，饶了我吧。”

 

“哦，我看你挺爱动的。”孑然撇撇嘴。

 

“根本不能比好吗！平时那叫娱乐，不怎么费力的啊！”君栎栀立即大喊反驳，“跑步太累人了。”

 

“行吧。”孑然打算结束这个无聊的话题，好让君栎栀停下她那能连讲一小时不用喝水的嘴。

 

“吁，”君栎栀一脸嫌弃，“话废。”

 

孑然已经紧闭上嘴巴。

 

 

舒然连夜赶工，总算把运动会宣传海报画完，一张给广播站，一张给监管部。

 

要问为什么运动会要做海报？当然是为了十月份的学生会招新。当然，还有次要原因是学校拿到区里做宣传。

 

“辛苦你啦。”世安递给前桌一杯蜜桃乌龙。

 

“哎……不用谢的！”舒然不善交际，遇到别人道谢就会不知所措。

 

“什么不用谢啊，你帮了大忙，”世安微笑着，“就让我好好感谢你吧。”

 

“是指……”

 

“不要着急啦，现在说出来就不好了。”世安托着下巴，笑眯眯地说道。

 

他们俩坐在教室角落，靠着窗边。正值正午，窗外阳光明媚，洒落桌边。一缕阳光正好洒在世安的额头上，将男孩子帅气的脸型勾勒出来。干净饱满的额头，一双澄澈透明的眼眸——里面装满了神气与一丝俏皮。一头中规中矩的中分黑发，因为阳光的缘故而有些蓬松杂乱，毛茸茸的。

 

舒然一愣，第一反应是想揉对方的头发。下一秒，她内心慌乱地把这下意识的想法否决，目光从头发下移，对上了那双黑眸。

 

世安人很纯。长相帅气，为人体贴，处事利落，调皮捣蛋违纪的事情从没干过——或者说从没想过，这在同龄的男孩之间很少见。正因为这份纯，舒然和他从初中相处至今，从简单的聊天到亲密的同居，两个人始终以朋友互称。这期间，有无数和他们相处过的同学猜测，有谁会跨过禁忌的边界线。绯闻自然也不少，甚至如今还存在，只不过没有很猖狂。舒然很抵触那些绯闻，还为此罕见地生气过。对比下来世安显得淡定许多，每次以安慰舒然告终。

 

“你的眼睛在发光……”舒然说了一半突然闭上嘴巴。

 

“我的眼睛？……啊，是太阳吧。”世安仍是一脸温和的笑容。

 

“不，才不是太阳光……”舒然在内心呐喊着，但迫于尴尬并不敢说出来。

 

“好啦，你就安心期待啦。”世安说道。

 

“好……”舒然捧着脸扭过身去。

 

包括舒然在内，没有人发现她脸上的淡淡红晕。

 

 

鲍粱准备好晚餐，敲门叫少年出来吃饭。

 

少年应了几声，在房间磨蹭了好久才出来。

 

“怎么那么久，作业很多吗？”鲍粱问。

 

“不……呃啊，是挺多的。”少年闪烁其词。

 

鲍粱沉默半晌，没有继续追问。

 

餐桌上是一如既往的沉默。虽为兄弟，鲍粱和少年并没有多少言语交流。终于耐不住寂寞的少年抬起头，说道：“哥，你……”

 

“怎么？”鲍粱仍低头吃饭。

 

少年斟酌着词汇，等了许久没有回应的鲍粱掀起眼皮，立即读懂少年的表情，安慰道：“我没事，隔了一天我也没生病。”

 

“……谁说你生不生病！”少年的思绪被打断，恼羞成怒，“我说，发生了什么你都不告诉我，憋在心里我比你还难受！”

 

“……嗐。”鲍粱下意识要打哈哈糊弄过去，却被少年陡然拔高的音调压了下去。

 

“你那天这么晚才回来，不只是和朋友出去玩吧？”

 

“确实不只是。”鲍粱点头。

 

“遇到不想看见的人？遇到烦心事？”少年逼问。

 

“……啊，确实遇到不想看见的人，还想起不想回忆的事情。”鲍粱慢悠悠道。

 

“所以你和那个人打起来，浑身是伤然后喝酒止痛？”少年步步紧逼。

 

“哪有浑身是伤？你看我什么时候输过？”鲍粱眉头一挑，一副严肃的样子。

 

“……别骗我了哥，和你有交集的也就我们学校的，是谁？”少年轻易击破了鲍粱脆弱的伪装。

 

“……够了，小孩子好好学习就是，不用管那么多。”鲍粱心烦意乱，手指背敲敲桌面表示终止话题。

 

“哥，你又是这样！什么都不告诉我！我……我以前被欺负也告诉了你的！”少年急了，一双黑眸中装满了委屈。

 

“老大不小了，别总是哭哭啼啼。再说了，我怎么就被欺负了？你哥我很强的。”鲍粱对少年眼中的委屈视而不见，拍拍对方脑袋后重新低头吃饭。

 

晚饭后至睡觉前的时间，无论少年如何软硬兼施，鲍粱始终一字不提。